付各庄老集烽火

2025-03-06 10:00:01 来源: 衡水党史

安平县付各庄老集,称“二、七集”每逢阴历二、七日,邻近一带村民趁月色和星火前来赶集,不少外地商贾也云集在这里。老集始建于明朝末年。昔日,地处滹沱河北岸,上游至藁城,下游到天津的水运码头。往来路人较多,街道商号和店铺林立,物资丰富,成交额很高。老集上每年一次5天的秋季庙会,搭台唱戏,各种民间艺人摆场卖艺为庙会助兴吸引客商,赶庙会人成千上万,络绎不绝。1931年付各庄党支部成立后,积极组织党员群众,在中共安平县委的坚强领导下,土地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充分发挥老集来往路人多、党的基础好等优势,开展艰苦卓绝的对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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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集盐民斗争

 20世纪30年代初期,滹沱河连年发大水,庄稼被淹,粮食歉收,广大农民生活极端贫困,很多户连盐都买不起。为了养家糊口,不少农民便以刮盐土淋绕小盐或贩运小盐,供自己吃外,还能卖点钱维持生计。付各庄、油子、武营一带的村庄是安平县淋烧小盐的主要地区,付各庄老集是周围村庄销售和外运小盐的场所。

小盐的大量生产和外运,使封建统治者出售的高价官盐滞销。反动政府为了限制农民运烧小盐,成立了盐务缉私队,豢养了一大批盐巡,规定了罚款章程。盐巡们时常结队骑马到各村搜查,见到盐锅、盐具就砸,找到小盐就抢走,见熬盐的人就抓起来罚款。村党支部成立后,先是把刮盐土的穷人组织起来,成群结队地去刮盐土。大家用扁担挑着筐,盐巡抓人,他们就马上集合,用扁担打盐巡。如果有人因为打盐巡被抓,就发动他们的老婆孩子一起向政府要饭吃。当时反动政府,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巡民多次找政府讨回公道,且告状无门。

1932年春,付各庄村党支部在中共安平县委的领导下,根据形势需要,为维护盐民的利益,发动盐民进行斗争。组织群众进行联防,不让盐巡糟蹋东西和逮捕人,贩盐的人要成帮搭伙、互相照顾,遇上盐巡就打,不叫盐巡捉住人,不损失东西;加强宣传,提高盐民的觉悟。让盐民充分认识到,盐巡人少,有枪不敢打人,盐民有几千人,联合起来就能搞好自卫。在党支部的领导下,淋浇贩运小盐的村民相继建立起了自己的自卫组织齐心会、运盐队等。

齐心会制定了章程并起草了《告盐民书》,同时还动员村内群众支援盐民斗争,明确了联络信号等。齐心会规定:以户为单位参加,全村人互相帮助,有事大家挡;盐巡兵来了不叫他砸锅、抢东西、捉人,若是打起来大家齐动手;盐民受公伤全村养活,死了大家出钱买棺材;打伤或打死盐巡后打官司由会长出面,费用全村负担;发现盐巡就放两响炮,全村合伙打盐巡等等。共产党员崔顺同、李拴成是齐心会中的骨干,他俩带领齐心会成员曾几次集结盐民,在老集中街的永兴号小茶馆和白家饭馆通过和盐巡理论、拳打脚踢等形式开展斗争取得胜利。

1933年冬季,付各庄庙会期间,安平、饶阳、博野、蠡县四个县的50个盐巡,骑马尾追3辆博野县贩运小盐的车。盐巡到庙会后,庙会上的群众看到盐巡个个眼红,人人愤怒,成百上千的人涌到茶馆来,举拳咒骂、喊打。盐巡吓得心惊胆战,想跑又跑不出去,只好哀求掌柜的找来村长,向村长苦苦求情,请求群众放他们回去,说了很多好话后,群众才放他们逃走了。

付各庄村党支部领导盐民进行反禁烧、禁运小盐的斗争,狠狠打击了反动派统治者的嚣张气焰,大灭反动派的威风,长了穷苦农民的志气,保护了盐民的利益,鼓舞了广大农民反抗统治者的气,同时也团结了群众,扩大了党的影响,有的盐民通过反盐巡斗争加入了共产党,壮大了党组织在农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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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中国共产党衡水历史》第一卷载:1933年冬付各庄庙会期间,几十个盐巡骑马追赶三辆运小盐的大车。赶庙会的群众见状大怒,上千人围住盐巡高声喊打,盐巡们被群众围困,运小盐车辆安全脱险。党领导的盐民斗争,有力地打击了反动统治者的嚣张气焰,大长了人民的志气,保护了盐民的利益,提高了党在群众中的威信。

                     

                    老集上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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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期间,曾任安平县青年抗日救国会主任、县游击大队政委兼县委军事部长张根生的《滹沱河风云》载: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初,叛徒可庆增来到傅各庄伪警察所活动,我们接到他来到傅各庄的情报后,认为这是除掉他的有利时机,便研究制定了一个除掉他的计划。第二天,恰好是傅各庄的集日,我们派手枪班班长阎志学带几名手枪队员,装扮成赶集的群众,到集市上寻他。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叛徒可庆增果然大摇大摆地来到集市上。几个队员将他团团围住,一拥而上,把他捉出市场。经过审讯,他对所犯罪恶,供认不讳。当天晚上,我们把他枪决在傅各庄南北两个岗楼中间。我们公然在敌人两个岗楼中间进行锄奸活动,岗楼里的敌人看得清清楚楚,但都老老实实,谁也没敢打枪。天明之后,两个岗楼的伪警备队长和伪警察所长都围过来看。伪警备队长说:“孙所长,你可要注意啦,可庆增可是毙在你岗楼附近呐。”伪警察所长忙说:“吴队长,你也要小心哪,他是被打死在咱们两个岗楼中间,不偏不向,咱们彼此彼此吧。”叛徒可庆增的可耻下场,使安平城的汉奸特务大为震惊,都说:今后可得少做坏事啦。 

老集上抓捕的叛徒可庆增,原是县文建会的干部,“五·一”大扫荡后,经受不住残酷斗争的考验,叛变投敌,当了敌新民会武装宣传班的特务。他大肆美化日本侵略者,为敌人侵华大造舆论,甘当敌人的喉舌,极力鼓吹“王道乐土”,肆无忌惮地污蔑我党我军和我抗日群众,威逼抗日干部向敌人“自首”。为敌人刺探我党我军的情报,他带领敌人各处搜捕抗日干部及其家属,真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是日寇的一条忠实走狗。以前,为挽救、争取可庆增,我敌工干部耿洪昌曾多次对他进行教育,对他晓以民族大义,劝他改邪归正。他不但不接受教育、停止作恶,反而变本加厉,对抗日的破坏愈发猖獗起来。开始,我们曾想用反奸之计,借敌人之手把他除掉。我们曾秘密地给他写了一封信,伪称给他布置任务,让做内线工作的同志将信丢在伪警察所长孙玉书门口。孙玉书急忙报告,敌人把他吊在屋梁上痛打一顿,打得他死去活来,他仍不回头,仍不思改悔,继续为敌人效劳。为了打击敌伪的猖狂气焰,替民除害,经县游击大队讨论,把他定为“单打一”锄奸对象

《安平县文史资料》载:可庆增投敌后,在傅各庄炮楼当了特务,带着敌人到处抓村干部、共产党员和我军伤病员,由于他熟悉情况,我抗日政权屡遭破坏。根据可庆增的罪恶,中共安平县委于1943年10月做出决定,要除掉可庆增这个叛徒,并研究决定由县大队手枪班完成这项任务。这天正是傅各庄集日,手枪班长阎志学等人一大早在灰白的雾气掩护下,来到傅各庄一间临街的闲屋,在窗口观察着街上的动静。“班长,你说可庆增这小子能来吗?”屁股蹲在筐里的队员陈贵恒问。“你就放心吧,这小子是鱼贩子筐里的王八---集集到。”队员赵义宗(付各庄人)抢着回答。阎志学也说:“我内线掌握的情况,不会有错。”十点多钟,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阎志学等人装扮一番。先后从闲屋走出。阎志学戴一顶瓜皮小帽盔,身穿黑绸子褂,抬头挺胸,一走三晃,像个公子哥儿,旁边的赵义宗戴深灰色礼帽,一身商人打扮,肩上的肩担挂着两只大皮箱,后边不远的陈贵恒扣了一顶旧毡帽,一双露脚的破布鞋趿拉着,肩上挎着盛着韭菜的筐子,再后面是几个农民模样的赶集人紧跟着。快到晌午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怎么还没影儿呢?莫非……”阎志学不由猜疑起来。正在这时,一个肩背褡裢,顶着破草帽的人从阎志学身边走过时低声说:“东南方向来了。”阎志学一看,果然有个身穿长衫,头戴白边黑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眼镜的人朝这边走来。不错,正是叛徒可庆增。阎志学向身旁的赵义宗递了个眼色,赵义宗就悄悄绕到可庆增的背后,陈贵恒等人也做好了准备,眼角里瞅着阎志学。此时,可庆增来到一个最热闹的人群里,阎志学见时机已到,立刻抬起右手去摸自己的耳朵,赵义宗、陈贵恒等人见到行动信号,迅速包抄上来,赵义宗放下肩担,快走几步,把可庆增死死搂住,阎志学夺了他的枪。当这个叛徒开始觉醒,要挣扎叫喊的时候,陈贵恒等人也已上来,有的拧胳膊,有的捂嘴,把可庆增反绑起来,并在他背上披了一件大褂,从外表看就像一个人倒背手一样。“不许出声,放老实点,跟着前面那个挑担的人走,不然就打死你!”阎志学的手枪顶在叛徒的腰眼上,低低的声音命令着,可庆增被眼前的阵势吓得魂不附体,裤子也尿湿了,乖乖地按照命令,离开傅各庄向孝林村走去。在孝林村,我县大队审问了可庆增,当夜把可庆增押回傅各庄,处决在岗楼旁。把除奸布告,压在可庆增身上。第二天,敌人发现了可庆增的死尸,吓得几天没敢出来,可是受尽凌辱的人民群众心花怒放了……


                     老集堡垒户

在抗日战争时期,掩护抗日人员和共产党员的家庭统称为堡垒户。付各庄村党支部在抗日战争期间利用老集“来往路人多,便于掩护”等优势,在老集街道中选定了堡垒户、地下交通员和联络员。他们通过集市遛弯、放哨和挖地道等形式掩护了抗日的县区干部和八路军伤病员等。

张根生在《滹沱河风云》载:日军派出伪军和特务四处打探我母亲的下落,母亲早已不能在本村安居了,只好四处躲藏,过着流浪的生活。但她非常乐观,没有一句怨言。常对人说,儿女们都去打日本鬼子,当娘的没二话。开始,母亲到游沱河南李重华町村的村长李杏吉家去住。李杏吉夫妇对母亲十分热情,他们把最好的一间北屋腾出来,让母亲去住,烧柴、吃水、住房都不要钱。母亲在他家住了一年多,和李杏吉夫妇亲如一家。由于在一个地方住得太久,怕不安全,又搬到傅各庄赵清晨同志家居住。赵清晨同志原在县公安局工作,后调到县游击大队任副大队长。他家中只有妻子和两个孩子,靠他妻子种地为生,勉强糊口。但他全家待我母亲却胜似亲人,吃住都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敌人进村扫荡时,一家人首先想到我母亲的安全,搀护着老人一起逃难。

据河北经贸大学辅导员赵敬兰回忆:抗日战争最残酷时期,我父亲赵清晨曾任县游击队大队长我母亲是八路军联络员,也是红色堡垒户。需要把一区的文件送到二区,这个工作就交给了我母亲。半夜里母亲把信件放到几公里以外的南牛具村的一大片坟头圈里,有一棵大树的树根上有个洞,她把信件放到里面后,用砖头压好,再用土埋好,还用杂草盖一下。母亲说第一次在半夜去坟地时,非常害怕,但为了支持父亲的工作,完成组织上交给的艰巨任务,她克服恐惧,一次次挺过来了。接信的是二区的地下共产党员,我的姨姥姥的丈夫。母亲以这种方式送了很多年情报。因为常年为革命奔波,她无法精心照料自己的孩子。说起来挺悲惨的,我有四个哥哥,都是四五岁时因发热夭折了。那时没有药,医生也很少,我家里又穷,孩子病了只能是听天由命。

母亲思想很进步,担任过妇联工作,抗战时期粮食紧张,她组织妇女带头去地里给八路军拔野菜,做粗柳饼,往高粱地里给八路军送饭,做军衣军鞋。

县大队政委张根生的母亲曾在我家住过很长时间,因为张根生家离安平县城近,日本鬼子经常在附近扫荡,为了安全,张根生的母亲就到我家长期居住。我母亲是个非常善良,特别能干,能吃苦的妇女,她宁肯自己吃不饱,也要让老人吃好、吃饱。一直到解放后,张根生母亲才回自己家。

20世纪70年代末,张根生为了感谢我母亲,专程从北京来我家探望。我母亲非常感动,这真是生死之交啊!


老集上的两面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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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安平历史》载:1942年6月,县委根据上级的指示和安平抗战形势的变化,做出采取非法斗争与合法斗争相结合的斗争策略之后,便积极改造伪政权,实行革命的两面政策。日军开始建立乡村伪政权时,许多村的党支部便准备合适人选,让那些平时不引人注意、但又觉悟很高、党性很强的党员或非党靠近党组织的人去充任伪乡长、村长、联络员。有的伪人员是日军指定的,党支部便逐一考察,不可靠的就设法换掉;对于通敌报密、证据确凿的予以镇压;在条件比较成熟的地方,便派进一些区、村干部去掌握情况,开展工作,指导伪职人员按党的政策办事。这样一来,伪联络员实际就是共产党的情报员和交通员,伪村长就是抗日村长,伪大乡公所名义上是日军的政权,实际上是应付日军、为共产党办事的两面政权。

1942年6月,日军在付各庄建立伪政权一一伪大乡公所和村维持会,选设了伪村长(维持会会长)和伪联络员,办公地在老集中街路北粮食店。维持会建立时,村党支部书记张供有,按照县委的指示,选派了平时不引人注意、但觉悟很高的共产党员张占元担任维持会伪村长,共产党崔占彬(崔五奎),担任维持会联络员。崔占彬有三个儿子,让两个儿子参了军,大儿子崔青杰参加120师,二儿子崔黑虎在华北野战军二纵六旅任副连长,这两个儿子都牺牲在战场。张占元担任维持会伪村长,实行了革命的两面政策,维持会名义上是日军的政权,实际上是应付日军、为共产党为事的两面政权。日伪交办的事,他能不办就不办,能拖就拖,能软抗就软抗,实在拖不过去的就制造假情况欺骗敌人。付各庄维持会的办公地点,还成了县游击大队的秘密交通站。暗地里给共产党、八路军做了不少工作。有一次,维特会的联络员崔占彬,找到在家的县游击大队副大队长赵清晨(付各庄人)说:“有三个伪军在老集上抢老百姓的东西。”赵清晨火速赶到老集上,用枪顶住了一个伪军,让他们都举起手来!教育他们看清形势,改邪归正,不能再做伤害老百姓的事。还让他们放了被抓到岗楼的抗日区小队员马占海。1943年秋后。伪村长张占元,根据县委的指示,从日伪军的虎口里,把付各庄维持会的五车小麦,运送到40华里外的彭营村,为八路军充实军粮。1944年3月,张占元根据县游击大队的安排,把付各庄的崔锅明、老集上铁货铺的李健(东河町人)、北苏村的苏小红等人打入老集东口的日军岗楼。他利用和日伪的关系,配合县游击大队政委张根生、副大队长赵清晨等人于1944年3月攻克了这一岗楼。张根生在《滹沱河风云》中写道:“共产党员张占元同志、是傅各庄的两面村长(既是我们的抗日村长,又兼任伪村长),这个同志抗日立场坚定,对我们部队有过很大的帮助”。


                     拔掉害集岗楼

抗日战争期间,日伪军在付各庄老集东西路口,修筑了两座高大坚固的岗楼作为据点,其中一座驻扎日军1个小队,另外一座则驻扎伪军一个排伪警备中队。日伪军经常在老集上明抢暗偷群众的财物,敲诈勒索,甚打人、抓捕人集市上的人们苦不堪言,迫切要求我军对这批日伪军给予严厉打击。

张根生的《滹沱河风云》载:傅各庄是安平县东北部的一个小镇,“五.一”大扫荡后,敌人在这个镇里修了两个大岗楼。东边的岗楼更大些,经常驻伪警备队的一个中队,兵力多时,达到一百多人,少时也有四十多人;西边的岗楼略小一些,驻着伪警察所的三十六名伪警人员。这两个岗楼在全县算是比较大的岗楼,控制着湾沱河北的大片村庄,是敌人设在一个区的中心据点,对我们的抗日斗争危害很大,是敌人钉在我县东北部的两根钉子。

1944年2月,当我们连破王六市、南寨两个岗楼之后,沱河北的二区内只剩下义门岗楼和傅各庄这两个岗楼了,其他岗楼已全部撤退。傅各庄岗楼已成为政人在滹沱河北,维持摇摇欲坠的伪政权的重要支柱。断了它的这根支柱,义门岗楼将不打自撤,敌人就会被全部赶出二区。我和几个大队干部早就想把这个岗楼打下来,彻底解放二区。根据以前几次破楼的经验。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仍不宜采取强攻,还是采取里应外合、内外夹击的方法。才是攻取傅各庄岗楼的上策。傅各庄虽有两座岗楼。但西边的伪警察所岗楼战斗力不强,如果打下东楼,西楼就没法坚持了。恰好,东楼里还有一个我们打进去的内线关系,叫崔锅明(付各庄人),给敌人当伙夫。但他一个人在里作内应,显然是人单势孤。他又是一个普通农民,没有作战经验,完成内应任务有一定的困难。为加强内线的力量,我们从大队干部战士中选出机敏灵活、能说会道的十四岁的小侦察员苏小红。通过敌工部门了解到,他有一个舅舅在傅各庄伪大乡公所做事,和伪军中队长很熟悉。因此,便请他舅舅介绍,以给伪军中队长当勤务员的名义,打进岗楼。聪明伶俐的苏小红同志一打进岗楼,就以他的灵活善讲讨得了伪军老婆们的好感,齐声同意收留。

苏小红同志趁热打铁,把伪中队长李志欣紧紧贴住,整天围着他转,给他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把他伺候的周到妥帖。还发挥了他能说会道的特长,李志欣喜欢听什么,就给他讲什么,整天笑话不离口。他喜欢干什么,还没等他开口,这小勤务兵都替他做完了。他喜欢赌博,苏小红就给他支招,帮他出主意,让他每赌必赢,苏小红讲的笑话,把那几个伪军老婆乐得前仰后合,都说这孩子嘴太巧了,苏小红成了中队长的大红人。中队长说:“少一个吃粮当兵的没啥,少一个苏小红可不行。”对于那些伪军们,苏小红也是投他们所好,并不疏远他们,主动亲近他们。陪他们一起吃吃喝喝,岗楼里从上到下。每个伪军差不多都对他言听计从,受他摆布。

苏小红在岗楼里立住脚之后,常给我们送出有用的情报,我们认为可以考虑攻打这个岗楼了。

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九日,我们几个大队干部一起研究了破傅各庄岗楼的作战方案。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当天晚上派人进安平县城。使打进宪兵队的李健同志在第二天火速赶到傅各庄,以他的合法身份在岗楼内指挥,拖住敌人,配合行动。又把破楼时间和部署通知岗楼内的苏小红和崔锅明。

李健同志是安平县东河町村人,十五、六岁就参了军。一九四二年“五,一”大扫荡时担任县大队青年干事,一直表现很好。这年冬天不幸被捕,经过营救,被放出来。根据当时形势所需,大队领导决定李健同志仍留在敌人内部做内线工作。现在全县形势好转,他可以回队了。李健和伪军中队长李志欣早就熟悉,是个“老关系”。因拔掉傅各庄岗楼是一次重要的作战任务,所以决定调他来指挥这一战斗。

三月一日,我们又把一、二区游击队集中起来,以配合我们一起行动。当天晚上,我带着这二百多人的部队秘密潜入傅各庄,在东岗楼附近的院落中埋伏起来。

这天下午,李健按计划从县城赶来,伪军中队长李志欣见宪兵队来人执行公务,哪敢怠慢,少不了一阵热情款待。为疲劳和牵制伪军们,李健拍拍衣袋里的钱包说:“今天,蒙各位招待,我心里高兴,腰里有钱,想跟李队长和各位弟兄在牌桌上会一会,咱们是天不亮不散,谁也别拉松套。”伪军们一下子嚷开了:“好,够义气,瞧得起咱哪!”伪军们一窝蜂似的拥到了赌场,吆五喝六地赌起来了。

这天,敌人的全部枪支仍按惯例放在岗楼的二层上,机警的苏小红看看天快明了,便趁敌人赌得不可开交之际,悄悄地摸进岗楼,把放枪支的二层楼门紧紧锁死,坐在门外等待攻楼时间的到来。

引发了伪军们的赌兴之后。李健见赌徒们已红眼相对,绝不肯轻易散场时,自己却借口上厕所抽身出来了。

拂晓,攻楼的时间到了,崔锅明背着个大筐来到岗楼门口。对哨兵吆喝了一声:“喂,放吊桥!我要出去买菜。”

哨兵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这么早就出去买菜?”

“没见从宪兵队里来了贵客嘛!”

哨兵没什么说的了,吱吱嘎嘎地放下了吊桥。崔锅明磨磨蹭蹭地走上了吊桥,在吊桥上,他的腿带突然开了,他在桥上蹲下来,慢慢腾腾地扎着。

我们埋伏在附近院落的部队,见吊桥已经放下,知道攻楼时间已到,因为落下吊桥就是进攻的信号,便急忙向岗楼冲去。门口的哨兵见这么多人向岗楼跑来,忙问崔锅明:"这么多人要干什么?崔锅明说:“是给岗楼送东西的吧”哨兵哪里肯信,急忙又拉起吊桥,崔锅明早有准备,一刀砍断了吊绳。吊桥又落下来了。我们顺利地冲进了岗楼。

李健和苏小红早已冲上三层。一枪打死顶层上的哨兵,控制了制高点,忙对外高喊:快往上冲啊!

赌场上的敌人听见枪响,忙向二层奔来,想要操枪,只见李健、苏小红端着枪,怒目横眉地立在二层楼门前。李建大喝一声:“谁敢上来就打死谁!”苏小红说:“你们都老老实实的,我保你们活命!”有几个亡命之徒真不知好歹,不听劝阻,弓着腰往上就爬,苏小红几颗手榴弹扔过去,那几个家伙就坐了“飞机”。其他伪军被吓得像滩泥似的颓然坐倒,被冲进来的游击队员们押了出去。

但是,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却把岗楼的底层炸着了火,火势熊熊,他们两人已无法顺着楼梯走出岗楼。我们在楼下的人眼看他二人出不来,都很着急,急得我们围着岗楼直转圈。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顺绳子溜下来吧。”这句话倒提醒了他们俩,他俩急忙在岗楼上找到了一条粗绳子,绑在岗楼的垛口上,顺着绳子溜了下来。见他俩安全下来了,大家一齐欢呼,拥上前去同他们握手,祝贺胜利。我也走过去和李健、苏小红、崔锅明三位同志紧紧握手,当即表扬了他们内应工作干得漂亮。他们几人很谦虚地说,这算不了什么,大家都在为抗战出力。三位同志胜利地完成了任务,又回到革命队伍中来了。整个战斗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除有三个顽固的伪军被炸死外,一个中队的四十多名伪军全被我们俘虏了。还缴获了长短枪四十多支,子弹一千多发和一些其他物资。驻在西岗楼的伪警察们听见东楼枪响,吓得连看都不敢看,根本不敢过来增援,慌忙弃楼逃跑了。从此,安平东北部和饶阳、肃宁、博野、蠡县五县接合部的二百多个村庄连成了一片,成了冀中军区的大块连片的根据地了。这次战斗,我们只巧攻其一楼,却得其两楼,真是一石击二鸟,一箭射双雕啊!

新中国成立后,老集的革命精神传承至今记载着一代代付各庄人。近年来,付各庄“两委”班子在县委、县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大力挖掘整合老集红色文化,利用老集优势,打造红色老集党建品牌,助推了乡村治理增效提升、和美乡村建设等项工作。该村获“衡水市文明村”“河北省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示范村”“河北省卫生村”等荣誉称号。

(转自衡水党史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