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走出的红色劲旅（第二章）
2024-10-11 10:24:45 来源： 《衡水走出的红色劲旅》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前。八路军129师创建的晋冀鲁豫军区已下辖：太行军区、太岳军区、冀南军区、冀鲁豫军区等地域。其中冀南军区是1938年1月，由八路军129师386旅副旅长陈再道任司令员、冀鲁豫省委书记李菁玉任政委的129师抗日东进纵队（简称东纵）挺进冀南开展的。同年2月，129师政治部副主任宋任穷率129师骑兵团进驻冀南。4月东纵在南宫县成立八路军129师冀南区军政委员会，司令员陈再道、政委宋任穷，冀南区党委书记李菁玉。5月、129师副师长徐向前率3个团来到南宫，巩固发展冀南军区抗日根据地。8月、成立冀南军区，司令员宋任穷。后东纵合并到冀南军区，冀南军区司令员陈再道，政委宋任穷。1940年，我在九旅27团当副营长时，赖官宜在27团任营政教，负责部队政治纪律和与地方党组织及群众协调，从此熟悉的。赖官宜是福建省宁化县人，1930年在福建省宁化县加入红一方面军，据说当时才13岁（经后续考证：赖官宜先任红一军团一师李聚奎师长警卫员，长征到四川后、随师长李聚奎调红四方面军31军）。 后随红四方面军长征来到河北省。原任八路军129师师部通讯营营级特派员，1938年5月、跟随129师副师长徐向前到冀南军区。当时赖官宜任冀南军区军直总支书记，后调到我们27团任营政教。1940年末，冀南政治学校流动教育培训团，来我辖区开展部队、党组培训和发动群众工作。赖官宜兼职保卫和协调流动教育团在本部队和地方党组教育活动，在此期间和流动教育团女教员朱同志产生感情。1941初，鬼子扫荡冲散了部队和流动教育团，据说老乡把赖官宜和朱教员俩藏地洞里两天。正规野战部队不允许恋爱和结婚，经赖官宜申请，于1941年春离开27团正规野战部队，调到地方衡水县独立营任政教，后又调到景北县县大队任政教。我曾劝他留在部队，他说“在哪都能抗日！”。再后来听说、他到地方部队以后结婚了，好像后来生了个女娃。因日伪军扫荡厉害，两口子都有革命工作，无法抚养，更怕敌人听说是抗日人士的孩子而绑架人质，就把孩子送曲周县外公家，姓母亲姓氏，对外说孩子是舅母生的，管自己叫姑父、姑姑。后来孩子也不认他们是父母了。1941年，由于日军铁壁合围和上级要求精兵简政、减少百姓负担，冀南军区取消些新整编野战旅、恢复到军分区，旅长改为军分区司令员。取消9旅司令部后，27团划归第五军分区。五分区管辖衡水、武邑、枣强、景县等地。1943年，我调任武邑县抗日游击大队副大队长。这时赖官宜也在五分区，担任景北县游击大队副大队长，我又与赖官宜交往了。1944年初，我俩分别到太行平原分局整风学习后，赖官宜先调冀南军区第五军分区任独立一团团长（独立一团由武邑县、景北县、阜（城）东（光）县三县游击大队等组成）。1945年，我任冀南军区第五军分区独立一团副团长，协助赖官宜工作。1945年底，五分区独立一团解放衡水城后，与六分区夏津独立团、四分区32团三个团，在衡水城组建成冀南军区独立第四旅。这是由衡水子弟为主组建的冀南军区主力野战部队。由此、五分区独立一团改为冀南军区独四旅11团，第六军分区夏津独立团改为10团，第四军分区32团改为12团。但11团是独四旅主力团。因10团马神团长当时腿有伤、不如11团野战任务多。一九四六年六月，冀南军区独四旅旅长孙仁道调任晋冀鲁豫军区独立旅任政委，冀南军区三分区副司令赵海枫接任独四旅旅长。九月份，副旅长田厚义调任冀南军区二分区副司令，二分区参谋长何济林接任独四旅副旅长。一九四七年三月，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二纵队司令员兼任冀南军区司令员的陈再道，命令冀南军区独四旅旅长赵海枫和独五旅旅长范朝利（开国中将）率部参加豫北战役。在二纵司令员陈再道亲自指挥下，3月底，二纵和冀南军区野战部队在陆续攻占卫辉市（原汲县）和内黄县楚旺镇时，四旅12团团长王俊在卫辉市（原汲县）阵亡，独五旅14团参谋长何长荣在卫辉市（原汲县）阵亡。独四旅旅长赵海枫在楚旺镇受重伤，无法指挥战斗，二纵前线司令部随即任命独四旅副旅长何济林代理赵海枫的旅长职位、十一团团长赖官宜代理独四旅副旅长、指挥独四旅完成后续作战任务（赵海枫旅长返回威县医院后牺牲）。代理副旅长赖官宜也身负轻伤，但仍坚守岗位，配合代理旅长何济林带领全旅完成了后续作战任务。四月初开始，总部前线司令部电令冀南军区独四旅、独五旅、二纵等部队按期攻占安阳城。进攻安阳城前要先清除城外守军据点，在攻打安阳东北大约16公里的崔家桥据点时，敌守军安东先遣军司令王自全借助城防坚固，拼死抵抗。独四旅代理旅长何济林负伤，被抬回后方医院。二纵前线司令部、随即任命副旅长赖官宜代理独四旅旅长职务，负责完成后续作战任务。赖官宜旅长指挥独四旅与兄弟部队相互配合，五月初、攻克汤阴城、俘虏了国民党第三纵队司令孙殿英。随后攻克安阳崔家桥敌人据点，歼敌2千多人，敌司令王自全逃进安阳城。期间，冀南军区独五旅副旅长查茂德负重伤，几天后牺牲。随后，独四旅政委杨树根带来后方补充团和俘虏改造的新兵，弥补了独四旅严重的战斗减员。此时，二纵前线司令部命令赖官宜担任独四旅旅长（政委杨树根），扫清安阳城北外围敌军据点，按期攻占安阳城。此后、独四旅在赖旅长指挥下，与其他部队分工协作，十几天共同攻占安阳机场、袁林（袁世凯陵墓）、袁宅（袁世凯旧宅）、广益纱厂、安阳桥等多处敌军据点，按期完成了清除安阳城北外围据点任务，歼灭敌四兵团司令兼26军军长王仲廉的整编40师2个团和部分旅部，俘虏敌旅团级将领数名。赖官宜旅长在袁林临时驻扎期间，命令部队砍伐袁林树木，制作攻城云梯和担架，筹备攻占安阳城。在此，赖旅长新伤感染、旧伤复发，但赖旅长仍坚持指挥攻打安阳城。由于驻守安阳40军军长李振清（敌整编40师）在城池坚固，飞机掩护下顽固抵抗，攻打安阳城持续到五月下旬，总部命令停止攻打。陈再道司令员率领二纵撤到安阳城外围休整，留下独四旅、独五旅和太行军区继续监视围困安阳城守敌。作战期间、我胸部因留存子弹发炎、行动困难、难以担任独四旅十一团团长职务，赖旅长便令我由安阳前线返回衡水团部驻地，筹备团部留守部队南下支援前线。六月中旬，晋冀鲁豫军区命令二纵司令员陈再道，不再兼任冀南军区司令员，由晋冀鲁豫军区军政大学副校长徐深吉兼任冀南军区司令员。新的冀南军区司令部命令原留守部队听候统一部署，我因此没再返回独四旅部队。6月22日开始，陈再道司令员率领二纵，跟随刘伯承司令、邓小平政委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扔弃超重武器辎重，突破敌军封锁，强渡黄河，挺进中原大别山，在国民党统治的心脏地区创建根据地。六月中下旬，赖官宜旅长旧伤复发，病情严重、偶有昏迷，被送回冀县区医院。时间太长，记不清了，不是六月底、就是七月初，在冀县区医院去世，由医院和赖官宜的妻子及警卫员就近从简召开追悼会安葬了，土坟墓碑只刻有赖官宜同志之墓，没刻事迹碑文。同时，晋冀鲁豫军区命令在安阳外围的冀南军区独立四旅、独立五旅等其他前线部队，筹建晋冀鲁豫军区野战军第十纵队，由晋冀鲁豫军区野战军六纵司令员王宏坤调任十纵司令员。冀南军区独四旅改编为晋冀鲁豫军区野战军十纵队28旅，王宏坤司令员调太岳军区的杨秀昆任28旅旅长，接管独四旅旅长职务完成改编过渡工作。原冀南独四旅代理旅长何济林伤未痊愈，返回独四旅协助改编过渡工作，被任命为十纵28旅副旅长。十纵另辖29旅（原冀南军区独五旅，旅长李定灼，原旅长范朝利调任二纵副司令员）；30旅由高树勋起义部队等改编，旅长刘福胜。8月底宣布十纵组建完成。至此冀南军区独立第四旅番号在我军历史上被取消。赖官宜作为独四旅最后旅长，为冀南军区独立第四旅的军史，画上了悲壮惨烈的句号。冀南军区独四旅除首任旅长孙仁道任职半年调离（孙仁道于1951年任贵州省军区参谋长时牺牲，终年38岁），其他旅长也过早地伤亡在岗位上，第二任旅长赵海枫任职数月就牺牲了，终年33岁。代理旅长何济林任职不足月便负伤离岗。最后旅长赖官宜任职几月便牺牲了，年龄还不到30岁。可见当年解放战争的惨烈。1948年，晋冀鲁豫军区野战军改为中原野战军（后又改为第二野战军）。同年，刘伯承领导的原晋冀鲁豫军区及所辖冀南军区等划归聂荣臻领导的晋察冀军区，改编为华北军区。前线战场瞬息万变，除了活着的当事人记忆，文字有时很难留存。1947年6月中旬，陈再道卸任冀南军区司令员，6月下旬，就率领二纵和部分原冀南军区前线司令部人员，渡过黄河挺进大别山打游击。随后，冀南军区独四旅在前线改编为晋冀鲁豫军区十纵28旅，独四旅改编时赖官宜去世。他既不属新冀南军区，也不属十纵28旅，更不属南下的二纵部队。十纵在转移到桐柏山时，被国民党军队在柳林附近打了伏击，部队几乎被打散，王宏坤司令员险些牺牲。以上是后来十纵28旅（原冀南军区独四旅）流散回来的战友说的（1947年12月上旬十纵又改编为桐柏军区，十纵番号仅存在约4个月）。原冀南军区后方留守领导和新的冀南军区领导都不了解二纵领导的独四旅前线详细情况。所以，1952年，赖官宜墓由冀县迁葬华北军区烈士陵园时，我已退伍，也难作证了，原老部队都已拆编南下、无法联系证明。华北军区按接管的冀南军区后方旧有档案，以冀南军区独四旅十一团团长身份，将赖官宜迁葬到华北军区烈士陵园。赖官宜家属认为，人已故，其他皆无意义，只希望烈士早日迁葬安息。那时革命活下来的人，谁都没想过解放后职务待遇名利问题，很多人回农村种地，享受和平生活就很知足。总之，我们侥幸活下来的人，享受战友用生命换来的安康幸福，永远都不能忘记他们。（第二章是魏长举根据冀南军区独四旅十一团最初副团长张明宣口述，业余考证整理，反映了独四旅前身后事具体历程。采访时间：一九八九年）张明宣 1910年生于四川万源县，1933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随红四方面军长征来到河北省，曾任红军排长；1938年1月，跟随129师陈再道东进纵队下设的30人组建的抗日支队，由山西来到冀南，当这支队伍在冀南扩大到一个营时任职连长；1940年，八路军129师将冀南等地扩大的抗日队伍整编成七个野战旅，张明宣在新编第九旅27团任副营长；1942年任营长，带领一个营在景县龙华活动；1943年，调任武邑县抗日游击大队副大队长主持军事全面工作（当时规定正队长由县长兼任、政教由县委书记兼任，副队长和副政教由野战部队配备）；1945年，调到冀南军区第五军分区担任独立一团副团长；1946年后，任冀南军区独四旅十一团副团长，代团长。因胸部中弹取不出，行动困难，1950年退伍落户在武邑县石海坡村，曾任武邑县革委会副主任。该文转自人民日报网刊登的魏长举文章《衡水走出的红色劲旅》
